皇后大多出身显贵,作为皇帝的结发妻子,也占有一定的道德制高点。但这些似乎并不能避免有些皇后沦为悲惨的结局。在这些皇后之中,有一位极为耀眼的女子,容貌、才情都是极佳的,甚至也和唐太宗的长孙皇后一样劝谏过自己夫君做利国之事;其实说她耀眼还有一方面便是,她并非汉人皇后。她就是辽道宗耶律洪基的第一任皇后萧观音。
辽朝是中国历史上极其重要的一个封建王朝。何出此言呢?其一,它的存在增加了华夏疆域的范围;其二,它是一个汉化程度极高的游牧民族政权,与中原汉族基本上没什么不一样的。辽史记载:吾修文武彬彬无异于中华。
大多辽朝贵族女子德才兼备,尤其是皇后更甚,极富才情,比如辽道宗的第一任皇后萧观音。然而,自古红颜多薄命,这位才女皇后也难逃这命运。
一、女中才子
纵观整个辽朝历史,我们可以看到,他们的皇后基本都是姓萧。其实这也是受汉文化的影响。辽国贵族只有两个姓氏,皇族为耶律姓,后族为萧姓。当初耶律阿保机建立王朝时,认为汉朝之所以能够建立,丞相萧何居功至伟,他希望也有人像萧何那样辅佐大辽,所以,从阿保机开始,后族必须姓萧。
萧观音就是萧氏家族按照辽朝皇后的标准培养长大的,她能够作诗赋词、弹得一手好琵琶,而且相貌、气质都很出众,是一位非常完美的才女。辽道宗耶律洪基也是非常喜爱汉文化的,因此两人有很多的共同语言。所以最开始道宗也是非常疼爱萧观音的。
一次辽道宗外出打猎,萧观音与众嫔妃跟随,到了伏虎林,辽道宗让皇后萧观音作诗,萧观音当即写下《伏虎林应制》,“威风万里压南邦,东去能翻鸭绿江。灵怪大千俱破胆,那教猛虎不投降。”一首七言绝句将契丹人的勇武展现得淋漓尽致,辽道宗当即大赞“皇后真女中才子”。
当然,除了能将豪放气势展现得淋漓尽致外,她的婉约风格也掌握得极好,《回心院》后人评价其“怨而不怒,深得词家含蓄之意。斯时柳七(柳永)之调尚未行于北国,故萧词大有唐人遗意也”。“词意并茂,有宋人所不及者”。除此之外,她的《绝命词》是用离骚体写的。真心令人敬佩!这位才女皇后虽然留下来的作品不多,却让我们看到了她的极高才情,也让我们看到了辽朝受汉文化影响之深。
二、成于才,殒于才
她的才情让她声名远扬,也让后世赞叹不已。可树大招风,她也因此丧命!
辽道宗称不上明君又不务正业,整体沉迷打猎玩乐,庆幸的是他接手江山时正是辽朝最鼎盛的时期,因此国情国力也不算太差。当然,这其中少不了耶律乙辛的功劳。
作为皇后,看到皇帝这般颓唐,自然担心祖宗基业从此走向下坡路的处境。于是她多次向辽道宗谏言要改过自新,一次两次辽道宗还听得进去,后来辽道宗便厌烦了,对萧观音也逐渐冷落了起来。作为丈夫对妻子的敬而远之;作为皇帝对良言的避不听取,让萧观音心里苦闷,于是写下了《回心院》。一是希望皇帝能够专心于朝政;二是希望丈夫理解妻子的苦心。然而君心仍旧没有回转。
后来随着昭怀太子(一说叫耶律浚,也说叫耶律濬,昭怀太子是后来平反冤情时追封的)的长大,渐渐对朝政是非有了深刻理解,也知道自己父亲的懈怠朝政与耶律乙辛脱不了关系。所以昭怀太子极其憎恨他,经常公开说要惩处耶律乙辛。毕竟他是太子,是储君,未来江山的主人,耶律乙辛还是有些害怕的,于是他决定先下手为强,先将刀子指向了皇后,这就有了后来的“十香词冤案”。萧观音含冤而死,昭怀太子和太子妃也接连被害死,留下了耶律延禧也就是后来的天祚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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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让人写了内容极其不堪入目的十香词,说是宋朝皇后刘娥所作,让辽国皇后抄写。萧观音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陷阱,在抄完之后又写了一首七言绝句:“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君王。唯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这本是写赵飞燕误国的诗,却被耶律乙辛说诗中有“赵唯一”三个字,是皇后与赵唯一有私情。道宗轻信谗言,召来萧观音,不分青红皂白,不顾及多年夫妻之情,以“铁骨朵”将其打的奄奄一息。后来道宗派张孝杰和耶律乙辛彻查此事,他们对赵唯一屈打成招,以此坐实萧观音的罪行。于是,一代才女皇后香消玉殒。
四、逝去后的凄凉
辽道宗做得太绝,萧观音一条白绫结束自己的性命后,她的遗体被送回娘家以示休妻,也羞辱整个萧氏家族。
而失去了母亲的昭怀太子更不是耶律乙辛的对手。耶律乙辛诬告太子有图谋篡位之意,此时的辽道宗也不曾细想,对儿子施以杖刑,囚禁宫中;后废太子为庶人,发往上京(今内蒙古巴林左旗南)囚禁,而耶律乙辛仍然不善罢甘休,使尽手段致使昭怀太子殒命,可惜啊,逝世的时候才二十岁。不久之后,道宗起疑心,想找太子妃询问,可太子妃也被耶律乙辛暗中杀害了。
很多年之后,萧观音的孙子耶律延禧继位,才平反了祖母的冤案,追其为懿德皇后并安葬庆陵。
可是命运又开了个大玩笑。好不容易有了安葬之地,又遇上金兵的铁蹄,金人毁了辽国皇陵,萧观音的尸骨被刨出来,身上金银饰物尽被金人夺走,一代风华绝代的女子竟尸骨无存,令人唏嘘。
其实“十香词冤案”疑点重重,萧观音一代才女怎会读不出这词的不堪。或许是想起来曾经和道宗的恩爱时光吧;又或许看见如今道宗流连花丛不思朝政吧,后来又写了那首《怀古》诉情。女人的心总是细腻的,有才华的女人更是容易见物思人,见字忆往事。可能耶律乙辛便是抓住她的多情,击中要害。后来耶律乙辛狼子野心败露,道宗知道自己错了,满怀愧疚之情,不仅追封儿子为昭怀太子,还把这些遗失的爱填补在存活在世的孙子身上。不过他俨然已经忘记了那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尽管萧皇后下场如此凄惨,我们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是个难得的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