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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辽河排向地中海的多米诺骨牌,匈牙利人为

安禄山推动的东北史北方,为什么是盛产英雄的疆域?在没有政治想象力的民族,那些缺乏英雄领导的民族,他们的存在,迟早有一天会成为其他民族征服的对象,女人成为征服者们的妻子,男人成为征服者们的战士。于是,在北方民族的历史之中,自由与英雄两个主题,便会永恒地排在爱情的前面。库莫奚一词是鲜卑语音译,为今蒙古语“沙”、“沙粒”、“沙漠”之意,那些多如海沙一般的民族,多存在于辽西、河北、内蒙一带。宁城,福峰山上。两只自由的鹰,在湛蓝色的天空飘浮。鹰翔可以带走一个人的灵魂,陶醉在那鹰展开翅膀便可以在空气中飞舞的自由之中。在它翅膀的下面,曾经是海沙一样的奚族人的中心地带。这多如海沙一样的民族,有什么用途?他们会成为其他民族的军事资本。如果没有自由与英雄……这个海沙一样多的民族,划出北方许多一闪而逝的民族的典型命运。在鲜卑族的演变之中,奚族与契丹族是一对孪生民族,同语言、近习俗。我们常常温情脉脉地说“世界民族之林”,但这两个强悍的民族,被压挤在河北、内蒙、辽宁交界的三角地带,如果想要发展,必须吞掉对方。在两个民族交锋的几个关键时期,奚族人则遇到了最大的冤家——安禄山、史思明。而契丹族出现了一代枭雄——耶律阿保机。安禄山为了向唐朝邀功请赏,经常向奚族人挑衅,甚至诱骗奚人的首领喝酒,醉酒后割去首领们的头颅向唐宫廷请功,安禄山一系列的政绩工程,挑起了奚族人大规模的反叛,奚族,也正是在反对盛唐的战争之中受到严重打击。这些事件并不希奇。天宝末年,为了满足唐玄宗开疆拓土的宏愿,边将们往往不择手段,想出一些匪夷所思的花样。高仙芝假装和石国国王和谈,却发动了突然袭击,俘虏了石国国王,对石国大肆抢掠,对石国百姓施行了种族灭绝。而契丹却走了一个“曲线救国”的路线。他们在奚人与唐的争战时,先归附处于蒙古高原一带的回鹘人,之后转归唐朝后,以逸待劳之后实力大增,契丹人此时便乘机开始了对奚族的掠夺,终于吞掉了奚族政权。契丹役属奚后,施行了极端苛虐的政策,奚人怨愤,奚人的酋长去诸率数千帐奚人西迁到河北省的怀来县,北山奚遂分为东奚、西奚,分裂的奚人更无法组织致命的反抗。此后,奚人不断起来反抗契丹的民族压迫,契丹贵族为此多次出兵征讨,横空而出的耶律阿保机,亲率军对奚族进行大规模镇压,先攻克西奚地,接着分兵讨东奚。从此,自由的奚族人成为阿保机手中的一粒写着“卒”字的棋子。从辽河排向地中海的多米诺骨牌英雄有什么用处?在那个粗犷的时候,他可以把一个民族引向传说中美丽的草原。当年,北魏在开疆拓土的战争之中,魏武帝北征,纵兵大战奚人,降者二十余万,魏武帝将其迁到松漠一带;随后是突厥人,从新疆天山南麓迁出来的突厥人,通过广袤的蒙古高原,一直远征到奚人的疆域;唐太宗伐高丽,便在宁城一带驻跸。奚族的部帅苏支,被李世民带到了高句丽的战场,因为从征有功,奚人的可度率众内附,唐朝在河北辽西一带专门为奚人设置了饶乐都督府;不久,契丹与人奚人一同反唐,却正遇到唐朝战神薛仁贵的黄金年龄,薛仁贵在赤峰一带大败契丹与奚人的联军,活捉了契丹王与奚王等一干首领。在没有真正的英雄诞生,奚人的命运,在手工业的“奚车”中,找到了发展的线索,甚至后来辽国的车辆制造业,“皆资于奚”。中原人可以说“成者王侯败者贼”,但是善于发明奚车的奚人呢,他们会把整个家庭都装在两轮的奚车上,跟着那个穹庐走向四方,走向这片大陆的一个尽头的草原。最早的一批外迁的奚人,竟然成为近代土耳其人的祖先之一,是奥斯曼帝国建立者的源出部落。那是在三—六世纪中原北方的民族大迁徙之间,有一支脱离了本部族人的奚人,与一些丁零-高车部落融合,发展为一个新的杂胡部落,并在其中起主导作用。在塞尔柱突厥人统治时期,它的主体仍然活动于中亚河中一带,后来由于蒙古人的西侵,它开始追随乌古斯-土库曼人的大潮迁居小亚,正是在那里,从它诞生了日后的奥斯曼土耳其帝国。在高句丽战争以后,更大的一场牵动满蒙广大地区的大逃亡开始了。大批的奚人,走过河套平原、穿过阴山,经过了河西走廊,再走过天山山脉,走出葱岭,走过中亚沙漠,走过博期普鲁斯海峡,最后他们的最后一道车辙,会消失在整个东欧种族的帐篷之外……这群奚族人的西迁,砸倒了一连串的多米诺骨牌,他们占领了佩切涅格人的地盘,导致他们的西迁;佩切涅格人的迁移,导致了马札儿人西迁,数十年后,马札儿人建国为匈牙利。同时,马札儿人的到来,引发了诺夫哥罗德的奥列格南下,征服基辅建立了古罗斯国,这便是俄罗斯建国的开始。奚人的脚印以后,又会有吐谷浑人、突厥人、蒙古人,一批批地走在这条欧亚的大通道上,奚人们本可以和平地游牧于水草丰盛的南俄草原,不过,又会有新的战争产生后续而来的逃亡者,这些饥饿而濒死的新逃亡者,注定比刚刚安逸的旧逃亡者更加勇猛,他们抢走旧逃难者的牧场,将他们推入了欧洲民族的熔炉。于是,有了一次次多米诺骨牌的躺倒。一些年前,匈牙利人开始研究,来自于东北的萨满教,从哪个年代传入匈牙利,什么时候东北人的基因进入这个欧洲国家。他们不知道,当那些坐着奚车的奚人与其他族群,寻找到梦中的草原时,他们注定会遗忘远方那战火纷飞的家园,当他们生活在鄙视萨满教的欧洲人中间,那些整个部落联盟最神圣的宗教与乐曲,注定会缩小为一个家庭之间的秘密的个体仪式。山川载不动的悲哀福峰山,成为后世的喇嘛教的圣地,可惜却无人知道,山上那石洞的真正用途。这些神秘的山洞,明显是工匠用剥离岩层的方法,一层层地敲出来的,“需要一百个工匠,四年的时间才会开凿而成。这需要一个省或一个小国家的意志与力量。”胡老师如是说。中国学术界,认为这些洞穴为汉堡垒与奚人山城两种说法。福峰山,在广袤的老哈河平原上平地而起,是守卫汉代右北平郡、奚王牙帐,辽国中京的最前沿阵地。不过,其在右北平郡之南,汉长城的敌人却在北在东,汉朝设此石城的可能几乎可排除;辽国一个泱泱大国,守卫中京自然有卫城,这个只能驻扎一百人左右的据点没有必要,只有奚人,这个时刻警惕南方安禄山等军队的部落联盟,才有此小心翼翼的举动的动机。这种山洞,在奚人活动的河北一带有更多的遗存,这些地带,正是后期与契丹人的主战场。这些山洞,这些门、窗的石眼,这明显的战争驻地,到底是奚人们的营地吗?远去的奚人呐,这注定是一个谜吗?女真贵族在灭辽过程中,先征服的奚人,编入猛安谋克成为士兵;后归附的奚人,成为供养女真人的贫民。金国有庞大的疆域消化这个海沙般的民族,他们先将九猛安奚军徙到了山西,以至山东河南一带,接着在金太宗、熙宗两朝将大批女真人南迁时,不少奚人同时被迁居中原地区,使奚人分散各地。年,被离散的奚人,最后一次有组织地进行起义。金世宗在镇压这次起义时,对奚人采取了极其野蛮的办法,“尽杀其男子,以其妇女童孺分给诸军。”面对这种残暴的民族灭绝政策,北宋境内或北逃。金世宗为防止奚人再次聚集反叛,又将六猛安奚人分迁到东北各地等地从事农业生产,同时将一部分女真人移居奚地,实行种族隔离式的分割统治。从内蒙古巴林左旗到辽宁的开原,再到吉林省白城一带广阔的地带。在这漫长的几百年之中,一部分奚人在辽代与契丹人通婚过程中已被契丹人同化,其它大多数也在与汉和渤海等族人杂居过程中民族特色越来越少,以至于金代以后,再不见历史上有奚人活动的记载。前不久,却有一把高山族珍藏的乐器奚琴惊现于世。令人惊奇的是这把琴外型除琴杆首呈圭状,与马头琴琴杆顶雕刻马头略差区别,其余与现代的马头琴几乎一模一样,甚至连外拉弦演奏方式都相同。一句话,蒙古人只是将马头安在了奚人的胡琴之上。据那个收藏家介绍,这把琴正是来自于赤峰市,正是当年的奚人创立并流传到台湾,成为高山族演奏的民族乐器。奚人的悲情,是曾经纵横草原的豪情,被不断剥削后的余音。在福峰山下,他们走出这片疆土。即使是福峰山上的雄鹰,注定不会看到他们最后的栖身与埋骨之处。就是他们,那些最后奚族人,带走了奚族的胡琴,带走了奚族人最后的秘密。在那明翠的福峰山顶,突然想起一首很艳俗的歌,如果配以胡琴会非常好听:“山川载不动太多悲哀,岁月禁不起太长的等待。春花总爱向风中摇摆,黄沙偏爱将痴与迷掩盖……”透过能够照进历史的幽光,我们能隐约穿透这段朦胧的时光,隐约看到这个海沙一样的民族,留给我们的是一段模糊的历史,历史并没有模糊,我们看到的只是一双朦胧的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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