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的人和事,都存在着一种机缘。遇上了机随所缘,遇不上,只能成为心中的一个梦想,甚或成为一种美好的期盼。我非常喜欢庄子,从《庄子》那里,我学到了一点自然之道,获得了逍遥之趣,悟到了一点无为的智慧。我敬畏庄子那种独与天地之往来,旷达自然的情怀,以及他用高贵美好的内心与世俗相处的行为。
我和庄子相遇,似乎寻乎平常,这大概和我经常翻看《庄子》有关。但我总感觉,我和庄子的这种相遇,始终在梦里,惺忪朦胧,似是而非。倘若我能真的遇见庄子,让我走近庄子,真切地看到庄子信步在漆园中傲视苍穹的神情,看见他在濠梁之上和惠子辩论鱼之乐的欢快情形,听他讲述在梁国傲气地与惠子讲猫头鹰和腐鼠的故事,目睹他在亡妻面前箕踞鼓盆而歌的状态,倾听庄子在一棵大树下面讲述这棵大树的无用之用。
然而,梦终归是梦,我真不知道,究竟我要在哪里和庄子相遇。我期待着,寻觅着。
终于,机缘来了。为接续乡村振兴,进一步改善和提高一部分困难学生的生活水平,我奔波往返于查干哈达苏木与隆昌镇政府的道路上,为困难学生办理生活补助事宜。在横贯内蒙古大草原东西的省际大通道上,我与“庄子”相遇了。
驱车在大通道上向西驰行。天空昊昊,阳光皦皦,春风荡荡。道路两边菊花灼灼,绿草茵茵,杨柳依依。弥漫在道路两旁的菊花、格桑花。在浩荡的秋风中,蝶飞蜂舞,鸟鸣萤吟。那鲜艳的花,一簇挨着一簇,一片连着一片,禅意悠悠,袅袅仙韵。由于通道改造,扩建升级为高速公路。因此,通道的一侧因施工,而被封闭禁行,所有来往的车辆,只允许在通道的另一侧通行。
在施工的一侧通道上,挖掘机,吊装机,铲车,搬运车,还有身穿黄马甲的工人们都在紧张繁忙地工作着。在这条横亘内蒙古东西,贯穿内蒙古大草原的坦荡通途上,铲车隆扬,吊车飞天,人员忙碌,花朵幽静,草木馨香,山峦逶迤。尤其那高高扬扬的耸入云天的吊车,若垂天振飞的大鹏鸟,怒而飞,抟扶摇而上下旋转。把现代世界中国公路、桥梁、隧道建筑的巧夺天工精神与大自然鸿蒙的景象,融合在一,形成一派人天合一的壮美景观。
延着通道逍遥地西行。初秋的下午,两点半的阳光,天气热力满好。有四五级的风力,风虽然热闹了些,但我在车子里能感觉外面的环境,气温正好是暖而不火,热而不燥。
我在想,倘若徒步走在这幽静、充满干劲的通天坦途上,一会儿,风催动了你的身体,叫你随风徜徉;一会儿,风又紧紧地簇拥搂抱起你,使你踯躅前行;一会儿,风又调皮地骚弄你的头发,让你的头发像爆炸一样,蓬乱威武。这样子地风里来,风里去的,沿路信步游走。一定会产生一种玄妙感。感觉自己会变成了风,片刻,又觉得风又变成了自己,寻找到了一种物化了的感觉,岂不妙哉!
好像是自然的造化,给了我良缘。在通道前方两百米的一段上坡路上,我遇见了一位穿着一身黑色衣服的中年男子,在道路的边缘恣睢地向着东方行走着。他的肩上扛着一根1米多长的木棍,木棍的两头分别悬挂着红红的包裹。看样子,那包裹似乎不十分沉重。只见他形骸放浪,一会儿双手撑着肩上的棍,一会儿单手扶棍,那样悠闲自在,逐风辟波地沿着大路向东行进。路过他的身旁,我看见他红黑的脸庞,毫无倦怠和疲惫之色,雄赳赳,两眼炯炯发亮,流露出满满的恣意和快乐,虽然衣服被风尘吹打的不够洁净,但还是那样自然得体。头发被风吹刮地凌乱不堪。看到他悠然自得,踌躇满志的神情。他一点也不在乎,他那凌乱如草的发型。
和他错过之后,我在想,现代社会有如此发达的交通工具,怎么还有人这样原始地徒步奔波呢?
到达目的地完成工作任务后,我沿路返航,向东奔往隆昌镇政府。跑来一段路程,从第一次相遇的地方,在向东前行大约十里的路段上,我又一次和黑衣行者相遇了。只见他气昂昂,风情万种,信步开怀地走着,看不出他丝毫的劳顿、疲软的样子。只是他敞开了胸襟,在风尘中步伐更加倜傥,更加随性,任凭那无止息的风吹刮着自己的胸膛,掀乱了自己的头发。他满脸的神奇、骄傲和自豪,时而,缓足观看那振翅轰鸣的吊车,把巨大的钢铁笼子起吊空中的壮观情形。时而,脚步蹒跚,扛着两个红包,潇洒忘形,极目远眺,似乎在欣赏长河上的落日,寻觅大漠上的孤烟,品味草原风情。他走路的神态是那样自然、刚扬、剔透,不乏傲骨给人一种大气之感。
悠悠青山,已是下午五点钟的光景了。秋天的天气,接近傍晚,秋风习习给人一种爽朗通透的感觉。看到他陶然无饥的神色,我倏地心生怛恻,他将何处饮食?或许,他那两个红红的小包里会裹藏着美食?
车子从他身旁划破尘风一晃而过,我和他渐行渐远。通坦的道路上,人机沸腾的劳动场面,花草萦绕的景色,还有那氤氲雾漫的格桑花、菊花,在夕阳的映照下,呈现出一幅壮阔的水墨丹青画卷。这位行走在画卷里,如痴如醉的行者,我被他气象陶醉了。
从隆昌镇政府返回的路上,车子顶着天边那荧荧的阳光,6点的光景,在一段缓坡的路段,那玄色的身形和那扛在肩上的两个红红的小包,迎面远远地又射中了我的眼球。我又和他相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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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作家简介:毕士军,笔名奇云。内蒙古赤峰市巴林左旗人。中国散文网会员、中国作家网会员、中华国家地理十佳游记作家(诗人)、中外华语作家签约作家(签约诗人)、当代先锋文学签约作家(诗人)、《首都文学》微刊编委、《青年文学家》杂志理事会理事、赤峰市教育文联作家协会会员、赤峰教育通讯员。在中国散文网、中国作家网、《首都文学》《上海文坛》《昆仑文学》《文学贵州》《京津翼文学》《青年文学家》《星河》《当代先锋文学》《山水神韵纯文学》《文学微刊》《赤峰日报》《赤峰教育》等网络微刊、纸媒发表过散文、小说、诗歌若干篇。散文获第五届中外诗歌散文二等奖,曾获得中外诗歌散文先锋人物奖、中华当代百强诗人奖。散文《我在春风中等你》入选《年度中外诗歌散文精品集》,被《中国当代作家书画家代表文库》编委会评为一等奖,并入编《中国当代作家书画家代表文库》(年卷)。散文《外婆家的南瓜》荣获第六届“相约北京”全国文学艺术大赛一等奖。诗歌《眷念你,英魂耀古千秋》发表于《新时代文艺》。诗词《满江红》发表于《新时代诗典》。#民权县庄子逍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