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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奉陵军节度使刘祜家族墓地13号墓发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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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奉陵军节度使刘祜家族墓地1—3号墓发掘报告---作者:邵国田

内蒙古文物考古年第1期第1-38页

年秋,四家子镇闫杖子村农民挖水土保持坑时,于村北的羊山南坡发现了辽代壁画墓3座,立即派人到旗博物馆报告。旗博物馆经请示文化厅文物处同意后,于8月28日开始,至9月30日结束,对这3座墓进行了抢救清理,并对保存较好的1、3号墓的壁画进行揭取。现将这次清理的主要收获简报如下:一、地理位置及墓葬分布闫权子村位于敖汉旗新惠镇之南约60公里。这里是燕山余脉——努鲁儿虎山脉南麓的高山区,村之北约1公里处有一道东西走向的大山,当地称之为羊山。羊山突兀而起,坡陡而险峻,南、北两侧均为峭壁,山之北有一条从东北向西南流去的小河,至牛夕河村汇入大凌河的一大支流。山之南的峭壁下为缓坡,山之东西两侧伸出两个山腿,形成椅子圈形的屏障,墓地就座落在这椅子圈形的山洼之中(图一)。

图一羊山墓群位置图

在东西宽约米、南北长约米范围内均有墓葬发现。墓地东西两侧有较大的冲沟,西侧过了冲沟的山腿缓坡上也是一处辽代墓地,已破坏3座。在东侧山腿再往东的另一处较小的山洼中也有墓葬发现,并出土了一批铜钱,最晚的一枚为元代“至元通宝”,这处墓地应为元代墓地。这样看来,山之南分布着三处墓地,其时代为辽、元两代。在大山洼的辽代墓地上,有现代坟数十座,将整个墓地占去大半,尤其是山洼的中心位置,布满了现代坟。清理的3座墓,位于墓地的西北部,从农民挖出的密集树坑观察,再往西很少见墓葬分布。

清理的3座墓(分别编号为ASYM1、ASYM2、ASYM3)基本是东北—西南向排列,前后为两排。1号墓位于最南侧,2号墓位于1号墓之东北,两墓室相距19米(以两墓的墓室最近的边缘算起),3号墓位于2号墓之西北,两墓相距约6米。在3号墓之东约12米有一座墓被盗掘;在2号墓之东约10米处也有一座墓被盗掘,采集了尚能复原的刻花白瓷盘1件。另在墓地的东部也有2座被盗掘的砖室墓(图二)。

图二1-3号墓位置

二、墓葬结构3座墓的规模和形制各不相同,现逐一介绍如下:

(一)1号墓由主室、甬道、墓门、天井、斜坡墓道五部分组成。墓室为砖砌圆形穹窿顶,穹窿顶已大部分破坏掉,只剩下3—4层砖,直壁由底至顶向内倾斜。墓室东西径长3.44、南北径长3.3、残高(含部分穹窿顶)约1.7、壁厚0.36米。墓室底部平铺一层长方砖。甬道高1.54、宽0.94、进深0.9米。门影作上部距地表高约4.5米。正中用砖砌半浮雕式假门框,外框外边另画黑框,内边涂红色,门墩及门槛全涂红,门簪外边画黑框内涂蓝,内框涂红并留内白边,外框外地彩画卷云纹花边,假门上涂红并画出四排门钉(图三,1),

图三

在西侧近内侧的上部砖砌半浮雕式竖棂假窗,均施色,窗棂为红色,外框外边黑色,内边红色,内框内侧留白边,外涂红色(图三,3)。墓室前为砖砌券顶甬道及门影作。甬道高1.54、宽0.94、进深0.9米。门影作上部斗楼多已破坏,只残存局部,当为三朵一斗三升的仿木结构的斗棋。门外两侧的壁上砌出边框并涂红,在框两侧的上部各画出黑边红框竖棂假窗(图三,2)。门前为天井,平面呈梯形,东、西壁及南壁均在挖出的生土壁面上再抹泥障和白灰面,北壁长2.9、南壁长2.6、南北宽1.5米。天井前为斜坡墓道,长6.6、宽1.2米,方向(图四)。

图四1号墓剖面图

(二)2号墓

图五

由主室、甬道、墓门、天井和斜坡墓道五部分组成。主室为砖砌八角形穹窿顶。墓顶已大部分残缺。墓室内镶有木椁,由木板相互卯合而成,每块木板宽0.18~0.2米,厚约0.1米,清理时木椁只存直壁部分(图五,2)。墓室的八个边长度不等,北壁长2米,东、西两壁长1.8米,其余各壁长1.5~1.7米不等。东西、南北对边宽4米。直壁高1.2米,墓底距地表高约4米。墓底平铺一层方砖。墓室前为砖砌券顶甬道,宽0.94、高1.04、进深0.75米。墓门两侧砌出半浮雕竖棂假窗(图五,3)。门上方有两个突起的花瓣形门簪,再上为三朵仿木结构一斗三升的斗拱,保存较好的有两朵,斗拱间和斗拱上均用红、绿两色彩绘,斗拱以上残缺(图五,1)。门前为天井,平面呈梯形,南壁长4、北壁长4.5、宽1.25米。天井前为斜坡墓道,长9.75、宽1.04米,方向(图六)。

图六2号墓剖面图

(三)3号墓

图七

由主室、甬道、天井、斜坡墓道等部分组成。墓室为砖砌方形攒尖顶,顶部已残缺。室内边长3.05~3.24米,直壁高1.3米。墓底平铺一层砖。墓室前为甬道和门影作(图七,1)。券顶和门影作已大部分破坏掉,只存局部。甬道高1.2、宽0.88、进深0.74米。墓门前上方为砖砌仿木结构的斗拱,从下向上第一层为突起的一道横额,额上为斗拱,再上又出一排小斗拱托檐,檐上出圆形椽,椽上承檐,檐上又出方椽,再上又托檐,椽和斗拱均涂红色(图七,2)。天井平面呈梯形,北壁长3.2、南壁长3.南北宽1.2米,东、西及南壁均为挖生土壁抹泥障和白灰面。墓道通长9.6、宽0.85米,方向°(图八)。

图八3号墓剖面图及墓道东道出行图

三、葬式及出土文物

图九1号墓出土陶瓷器

3座墓均未设棺床等葬具,也未见骨架,只是在墓底北侧的中部发现成片的骨灰,由此可以断定,这3座墓均为火葬墓;骨灰盒可能是木质的,已朽不存。清理中发现这3座墓的墓顶均属早期塌陷,可能早期均被盗掘过,又加之近年的破坏,故出土随葬品很少,而且多集中出土于手指抹痕,底部有同心圆刮痕。口径20.8、底径6.3.高8.4厘米(图九,3)。M1:3,米黄釉泛青,半釉,外壁未挂釉处残存红色颜料,内底及壁存有四个垫渣痕,釉有小开片,底残缺。口径25、残高7厘米(图九,2)。陶罐口沿2件。泥质灰陶。M1:5,盘口外叠唇,内外壁均残留有红颜料(图九,4)。M1:4,直口外卷沿,沿外壁有戳刺小坑纹(图九,5)。以上的陶、瓷残器均出土于天井及墓道的底部,从残存的颜料得知,这些器物是在彩绘壁画时所使用的,应是储存和调颜料的器血。

(二)2号墓

图一O2号墓出土瓷器

出土有瓷器,石经幢和墓志一盒。瓷器共5件。分碗、盘两类,均为刻花定瓷和印花定瓷,均出土于墓室近底部的淤土中。由于基顶塌陷已将这些瓷器砸成碎片,位置也难以确定。现分述如下:菊花粉定小瓷碗2件。形制相同。M2:4,六瓣花口,浅腹小底。釉浅色,外壁釉有刷痕。内壁从底向口印出丝状菊花纹,底印花蕊。口径12.6、底径3.6、高3.2厘米(图一O,2)。白釉刻花瓷碗1件。M2:1,六瓣花口,小底矮圈足,圈足底有旋削痕并露出白瓷胎,外壁有竹刷痕。內壁近口沿划一道弦纹,壁及底刻出变形荷花三朵及荷叶一片,茎到卷草折枝状,线条十分流畅。全釉,釉略泛黄色。口径21.1、底径6.6、高6.2厘米(图一O,1)。白釉刻花瓷盘2件。M2:3,六瓣花形口,折腹,矮圈足。内壁近口沿处刻一道弦纹,壁至底刻三朵变形荷花,下为荷叶,校蔓呈卷花状,双线刻划,线条流畅。高5、口径19.6、底径6.5厘米(图—O,3)。石经幢1件。由座、幢、盖等组成。均出土于距地表1米余深的盗孔回填土中。除底座保存较完整外,其余均已打碎不全。现

分述如下:底座,出土于墓室前的回填土中(图一一)。八角形,淡灰色砂岩刻制而成。正中穿一孔,上下面与孔壁留有凿刻痕迹。上面边缘出两层沿后呈鼓斜面,刻出半浮雕莲花纹,每边正中为半朵仰莲,每角为半朵覆莲。侧面每面有宽边框,内刻半浮雕花纹,十字形花瓣与菱形花瓣相间,花瓣两侧各出三片叶子。

图一一2号墓石经幢底座

刻制细腻,刀工流畅。对边宽86、厚19.6、孔径20厘米。(图一二,1)。经幢,已残碎不能复原,出土于坐下边的回填土中,插入座中孔的一端尚存。青灰色玄武岩刻制而成,石质坚硬而细腻。八面均阴刻梵字经文,横行排列。上下两端均刻有一道花边,为阴刻两道细线,两线间剔出上下斜向排列的云朵。字刻得十分规范,排列紧密,行间有后刻的细线,其中较大的一片刻一“天”字(图一二,4)。经幢盖,分上下两部分,均出土于回填土中,只存局部。为灰色细砂岩刻制而成,中穿圆孔。下盖的上部边角刻图案化狮面,半雕式,面目狰狞。两狮面的上部左右相间刻出半浮雕式圆形火焰纹和菱形十字花瓣纹。

图一二2号墓出土石经幢

下部有两层石刻:表层为绶带纹,每条带打三个花朵,每节下垂一串联珠端加穗带;底层为打褶的帷幔(图一二,3)。下层盖对边宽62、厚17.2、孔径8.8厘米。上盖圆雕成一朵盛开的仰莲,底部刻出八角形边,边向上刻花托,再上为两层莲花瓣,上层的花瓣间出莲籽。对边宽45、通厚19、孔径8.9厘米(图一二,2)。墓志一合。出土于墓室底部的中轴线近墓门一侧。由于墓顶塌陷,志与盖均被砸裂。墓志和盖均为灰绿色砂岩刻制而成,正方形,边长85厘米。盖为覆斗形,四斜面阴刻盘坐的十二生肖像,顶面边阴刻出双线边框,内刻缠枝花纹。厚11、侧边厚4厘米(图一三)。

图一三墓志盖

志厚12厘米(图一四),阴刻汉文楷书计35行,顶行36字,共字。志文见《刘祜墓志》考略附。

图一四墓志

(三)3号墓出土的随葬品有瓷器、三彩釉陶器、骨梳、石壶等,多不能复原。现分述如下:

瓷罐1件。M3:3,直口外侈,平肩直腹,近底斜收。灰胎略显黄色,半釉,外壁釉为乳白色,有细开片,内壁釉为茶色,内底部有四个支钉垫渣痕。外壁露胎并有旋削痕。高14、口径10.8、底径7厘米(图一六,8)。八棱刻花白瓷执壶2件。M3:1,小口、圆肩、短流,口、底的八面均压印出卷草花纹,灰白胎较坚硬。全釉,白釉略泛青,釉色光亮。腹内壁有制胎时手抹形成的瓦棱痕。腹部外壁花纹分上、下两部分。下腹部为盛开的半浮雕牡丹花,中层较大,上、下两层较小,中、下两层每片花瓣的背面又刻划出十分细腻的牡丹花叶纹。上层小花瓣背面上刻出卷草纹,花瓣之间出蕊。上腹部的棱角处压出三个凸棱线,每面刻出一枝牡丹花,枝是由左上角伸出向下变曲,上弯处出一花蕾,下弯处一朵盛开的花朵,其余空地是叶子,花、枝、叶均凸出。近沿又加双层花叶纹。壶柄为双层贴塑而成,每层为三根细扁的瓷条中间联以似云朵的小瓷饼,外层中间一条又加双层,上面另加小饼,双层至上端分离成扁桃形,上端与壶壁联接处为五棱体柱。通高15、口沿对边宽3.4、底边宽8厘米(图一五)。另1件较小,不能复原,上部每面刻出蕉叶纹。

图一五

白釉瓷碗2件。M3:5,浅腹弧壁。灰白胎,白釉略泛黄。内有支钉垫渣痕,外底部未挂釉。高5.5、口径21、底径6.8厘米(图一六,4)。M3:4,灰胎挂白衣,半釉,内壁近底有垫渣痕。高3.3、口径10.5、底径3.9厘米(图一六,5)。

图一六3号墓出土器物

瓷盒盖1件。M3:7,白瓷胎,乳白釉,口沿处未挂釉。直径7.8厘米(图一六,1)。影青瓷碟1件。M3:8.口沿外侈,无足,不能复原。白瓷胎,白釉泛青,釉较厚处显天蓝色,底部未挂釉,有铁锈色。底径4厘来。六瓣花口瓷碟4件。形制相同,均能复原。M3:11,白瓷胎,全釉,白釉略泛黄,芒口处未挂釉。高0.9、口径11.4、底径7.7厘米(图一六,6)。

白瓷盘2件。均不能复原。一件只存底部,刻花,为十分细致的花草纹。另一件只存口沿部分,花口,素面,属定瓷。

三彩器3件。三彩方盘1件,只存一边的腹至口沿部分,曲折口,褐色陶胎。外挂黄釉,内壁为黄地红花,叶为绿白相间,牡丹花朵很小,叶很密。三彩釉海棠盘1件,M3:15,灰色陶胎,外壁挂黑釉,底未挂釉。口沿及内壁为黄、白、绿三色釉,平沿外侈边为黄釉。两道凸棱内压出卷草纹并施绿釉,内壁为黄釉,底为白地加绿色,排三朵葵花纹为黄花瓣绿蕊。口沿一侧有垫渣痕。高2.5、上沿最长26.8、最宽14.9厘米(图一六,7)。黄釉长颈瓶1件,不能复原,灰陶胎挂白衣,半釉,有窑变时向下流动的紫色斑点。肩部存四个支钉垫渣痕。

石壶1件。M3:12,残,只存流和一部分腹壁,为青灰色石刻磨而成。流较长,孔为管钻,流之右侧刻三道凹槽,壁薄厚不一,内壁存凸凹不平的铲刻痕,外壁打磨光亮(图一六,2)。骨梳1件。M3:13,残,只存梳之脊和部分梳齿,齿较密。骨质较硬,磨制光亮(图一六,3)。除此之外,还出土了陶盆口沿,石径幢底。座残块,粗瓷碗残片以及几枚宋代铜钱。

四、壁画羊山墓地所清理的3座墓,在墓室、天井、甬道、墓道壁上绘有壁画,现按墓分述如:(一)1号墓壁画在墓室、甬道、天井和墓道的壁上先抹泥障再抹白灰面,在白灰面上作画。1.墓室壁画在清理时见到从墓顶散落下来的绘有花卉的白灰皮残片,说明墓顶部有壁画,可惜随墓顶塌陷而毁掉,只剩下边缘部分残留的花卉图案。在穹窿顶与直壁相接处,即向内折错的内壁突出一围小沿,折角处用红色宽带代表横梁,与东西两侧的红柱相接,柱头有横棋承梁。四个立柱将围壁分隔出5部分,每部分为一幅或一组画。现按幅介绍如下:(1)北壁绘“牡丹图”。近处为一太湖石假山,石下两侧为草丛,假山后为一簇枝繁叶茂的牡丹花。远处望去还有两处用太湖石堆成的两座假山,错落有致,远近呼应,整个画面多不着色(图一七,2,图一八,2)。

(2)西壁绘“契丹人奏乐图”。所绘的3个奏乐者均为契丹男子。窗下及左侧绘人物。窗下绘2人均盘坐(图一七,1)。右数第一人半侧身向内而坐,手持双锤正敲击方响,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腰束红色丝带,髡发,两鬓及脑后各垂一绺发辫,在全神贯注作击奏状(图一九,1)。方响为黑色架,双排音键,每排8键(图一九,3)。第二人正面而坐面略侧向内,双手正打一红色拍板,双目视拍板作全神贯注演奏状。身着白色圆领紧袖长袍,腰束白带。第三人半侧身内立于窗左侧,双手握一长箫作吹奏状。头戴黑色卷沿帽,两鬓露出发尖,蓄短胡须,身着白色圆领紧袖长袍,腰系红色带,足蹬黑靴(图一八,1)。

图一七1号墓壁画

图一八1号墓壁画

图一九1号墓壁画

(3)西南壁绘“茶道图”(图一八,3)。

图二〇1号墓西南茶道图

共画7人,5个成年男子,男女儿童各1人。5个成年男子在后,立于一个高桌周围。桌后立3人,桌两侧各立1人。桌后右数第一人正身而立,微低首面向桌右侧者,嘴微张开似有所语,身着白色圆领长袍,红色中单,头戴交角幞头,蓄短胡须。中间者半侧身向右侧,头戴卷沿黑帽,身着白色圆领长袍,白色中单,蓄短胡须,面向桌右侧者嘴微张开似有所语。第三人半侧身向左,上身前倾,低首面向桌左侧者似有所语,双手呈操作状。身着白色圆领长袍,红色中单,头戴卷沿黑帽,蓄短胡须(图二〇,3)。桌右侧者侧身向左而立,左手端一小盏正往盏托上放置。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腰束红色带,髡发,双鬓及脑后各垂一绺发辫(图二O,2)。桌左侧者侧身向右而立,双手捧一盛果子的圆盘。身着圆领窄袖白色长袍,腰束白色带,头戴黑色毡帽,髡发,发辫从帽沿下垂出,足蹬黑色靴。桌上放四套盏杯,一个带盖罐和一盘一碗,盘内盛果子,左数第二个盏内盛枣子(图二〇,1)。

桌前左侧一髡发男童正袖手压扶于竹筍之上,下颌抵于腕处双目紧闭作鼾睡状。竹箭为竹竿框架,网格状罩,下有流苏,上顶为斜坡式。女童居右,蹲坐于一三足大火盆之后,似作拨火状,正在为煮茶烧水。头扎双髻,双目注视火盆放置的两个瓜棱壶。两壶均带盖,右者为莲花状盖,左者腹部加一圈水波纹(图二〇,4)。

(4)东壁绘“墓主人宴饮图”(图二一)。

共画4男子。其中墓主人半侧身向右端坐于砖砌半浮雕的黑色椅子之上,右臂肘枕于椅背上端,左手按于左膝。身着红色圆领窄袖长袍,白色中单,腰束鞣耧带,足蹬红色靴踏于一红色小方凳子上,头戴幞头,面部多脱落,可见眉目和长髯。身后立一双手锋器的契丹人,其半侧身向右而立。身着白色阴领窄袖长袍,腰東白色带,足蹬红色靴。髡发,蓄短须,面含微笑双目视向捧盘者。霉主人近前的侍奉者正躬身面向墓主,双手撵一托有曲口小盏的海棠盘作恭请墓主饮酒状头戴交脚幞头,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腰系鞣稷带,足蹬白靴,蓄短胡须,面含恭敬之情。其身后立一契丹侍者,半侧身向内而立,面向墓主,双手捧一垫有方巾的方盘,上放一无颈小口带盖大罐。头戴卷沿黑色毡帽,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腰束白色带,袍之下角掖子腰间。髡发,蓄短胡须(图一九,2)。墓主前置砖砌半浮雕式黑色小方桌,桌前侧放一带子母口的黑色圆盘,上盛3个西瓜,后放曲口竹编式浅盘,内盛石榴、桃子,枣子等水果有的水果如桃、石榴的板部尚带树叶(图一九,4)。

(5)东南壁绘“备饮图”。整个画面漫漉不清。共画3个男侍立于一高桌后。左数第一人半侧身向内而立,双手似捧一方盘。身着白色圆领长袍,面部眼落,头戴交脚幞头。第二人半侧身向外而立双手捧一浅盘,盘上放一小盏,上身前倾。身着白色圆领长袍,头戴卷沿黑毡帽,腰系带,面对第三人似有所语。第三人半侧身向内而立,双手拱于胸前似欲接过第二人所捧之盘。面部脱落,头戴交脚幞头,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桌上左摆放一曲口长盘,内放2个瓜样小罐,右放2个仰莲纹温碗,一温碗内置了壶,右桌角上放一盏。桌前地上放置有四利的酒瓶架,每孔插一修瓶,瓶口加泥封,泥封下各垂一白色长方形小鉴,泥封和封鉴均别加白灰垂刷。酒瓶架为长方覆斗形,黄色并绘有木纹,侧面镂空出三个桃形孔,两端各赞一孔。酒瓶架之右侧放一大瓮,内斜置一析角(图一八,4)。2.甬道两侧壁画在甬道的两侧壁上各绘一站立者,当为门吏,头部均脱落或拆砖毁掉。西壁门吏双手握一伞,半侧身向内而立,身着白色圆领紧袖短袍,腰系红色带,下身着紧腿裤,足穿白鞋。东侧壁门吏正面而立,双手持一骨朵身着黄色圆领紧袖长袍,红色中单,腰系红色带,足蹬红色靴(图二二,2)。

3.天井壁画绘于东西两壁及南壁东西两侧,西侧壁画已全部脱落。西壁绘烹饪宴饮图(图二二,1)。共画7人,均为男子。整个画面为墨线白描未施色。人物分上下两组。上组,共3人,两人抬一矮桌,右一人腰部以上脱落,身着白色长袍,足蹬黑靴。左侧者挽袖,上身前躬,身着圆领长袍,腰束带,袍下角掖于腰间。髡发,双目下视。桌后立一人,大部已脱落,正面向桌面,身着圆领长袍,髡发(图二三,2)。桌上放2个曲口带子母口的黑色食盒,盒侧面壁各镂空3个扁桃形孔。左侧盒内盛3个馒头,右侧盒内盛3个包子。桌之里侧放箸一双,一个刀形物,一个深腹大碗和3个小碗。下组,左侧为一高腿深腹大鼎,鼎口外露兽腿两只和肉块。鼎后立一人,半侧躬身面向外,首低垂,双目视鼎口,挽袖,双手握一棍插入鼎内作用力搅动状。身着交领紧袖长袍,腰束带,髡发,蓄短胡须(图二三,1)。右侧一人半侧身向外端坐于小方凳上,左手端一黑色圆盘,右手执箸作从盘中夹食状。身着圆领窄袖长袍,头戴交脚幞头,足蹬黑靴,立眉,双目视其前的蹲坐者,面含微笑,蓄短胡须(图二三,4)。蹲坐者前置一小方案,右臂袖筒挽起,手握一刀作切肉状,左手为扶肉状(图二三,3)。身着交领窄袖长袍,头戴方角巾,立眉,双目视向案板,面含微笑,蓄短胡须。其身后躬立一人,半侧身面向坐凳者,双手托一圆盘捧向坐凳者,盘内放3个黑色小碗,身着圆领紧袖长袍,腰束带,髡发,蓄短胡须,双目视向坐凳者,面含恭敬态。

东壁及南壁东侧绘鼓乐图(图二二,3)。共画7个乐工,为汉人装束。均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足蹬黑靴,头戴展脚幞头,腰束带,有的腰束大带。东壁绘6人,前后两排分三组。前排一组共2人,左数第一人半侧身向内而立,为打拍板者,蓄短胡须,双目下垂视向拍板。第二人为击杖鼓者,亦半侧身向内而立,挽袖张臂,躬身耸肩,双脚迈动作边击鼓边走动状,右手持鼓棍,左手上下挥动,蓄短胡须,腕戴镯。后排两组4人为吹乐队:左侧2人为一组吹横笛者,正面而立;右侧2人为一组吹箫者,半侧身向内而立。4人均双目半闭作认真吹奏状(图一七,3)。南壁东侧绘击大鼓者,正身立于最后,袖简高挽,双手握锤作上下击打状。腕戴镯,蓄短胡须,鼓身有四个圆形图案,上下有钉鼓面的排钉,下有鼓架相托(图一七,4)

图二二1号墓壁画

图二三

图二四1号墓壁画

4.墓道壁画绘于墓道两壁,均为出行场面,全为白描不施色。分述如下:(1)西壁壁画分前后两部分,前为旗鼓图,后为出行图。画的上半部分多已脱落。“出行图”,共画4人一马,均向前作走动状,上半身全部脱落,前3人全部身着短袍,紧裤,足蹬草鞋,马后一人身着宽袖长袍,袖下垂边打花节。马全鞍辔,鞘下沿饰流苏,上绣云朵花纹图案。“旗鼓图”,各画五旗五鼓。五旗在后,分两组缚扎插于地上,前一组二旗旗杆相交,黑白色条状旗帜随风飘动(图二五,5);后一组三旗杆缚扎在一起旗杆下端加箍呈矛状头(图二四,1)。五鼓分前后两排,前排三鼓,后排两鼓(图二四,2)。鼓身为红色,并画有圆形装饰图案(图二五,4)。鼓前为一长号,似束带。

(2)墓道东壁绘“出行图”。人物均为徒步而行,也局部脱落(图二六)。共画9人,保存较好有8人。分前后三组。从里向外第一组4人为掌伞者,第一人脱落只剩下衣一角。均双手把持一把曲柄大伞,中间2人半侧身向内而立,侧首向外,第四人半侧身向外而立,侧首面对第三人似有所语。均身着圆领宽袖长袍,头戴交脚幞头,腰束黑色带,足穿草鞋,袖之下端均打一花节,蓄短胡须(图二五,1)。

图二五1号墓壁画出行图

第五第六2人为一组,当为侍奉者。后一人半侧身向外而立,回首面向掌伞者似有所呼,右手抬至胸前作向前指引状,左手提一长链罐,身着圆领宽袖长袍,腰系大带,袖下端打花结,足穿草鞋(图二五,3)。前一人为正身立于胡床之后,头部脱落,双手正欲扶床,身着圆领宽袖长袍,足穿草鞋。胡床制作十分精细,马扎式腿可以折叠;坐面为绳索交叉斜拉而成,两侧另加垂带并打花节,加靠背,接榫和扶手两端及马扎部分的4个横木的两端及中部,均另套铁皮,铁皮上钉有成排铆钉(图二五,2)。第三组为侍卫,画两个穿铠甲的武士,上半身均脱落,手持长柄武器,足蹬黑靴,半侧身向外而立(图二五,6)。两武士前为一半侧身向内而坐的停歇者,左腿伸直,右腿翘起,身着长袍,腰系带,穿草鞋。

图二六

(二)2号墓壁画在墓门外壁两侧、天井四壁、墓道两侧均绘有壁画。从墓道东壁残留的三层画看,整个画面是三次作画,绘有驼车的位置是三次作画时均同一位置画驼车,但上下有错动。最后一次作画当在冬天,天井和墓道的底部有成堆的灰炭,并将周围和接近地表处熏黑,这当是在作画烘烤取暖时烧木炭所致,绝不仅仅是“烧饭”仪式所致。在画面未能全烘干就填土,等到第二年春天化冻,就出现填土下沉和向外挤压后出现画面不平整或错动的现象。故2号墓的壁画模糊不清,凸凹不平。从画技上观察,第一次绘画技术较好,第二次绘画的技术最精细,到了第三次作画时绘画的水平则显一般,而且第一和第二次所画的画面仅保存一小部分,即墓道东壁近天井处的驼车。每次作画都要重抹白灰面,三次所抹的灰面的薄厚和白度也不尽相同,第一、二次所抹的灰面光洁白细,第三次则显粗糙。这些都说明,三次作画相隔很长的时间,尽管内容相似,但画风相差很大,不是出自一个画家之手。现将第三次作画即最外层画的内容简介如下:1.墓门两侧绘“门吏图”。各画一持有黄色杖的契丹侍卫,他们均半侧身向门一侧相对而立。身着圆领窄袖红色长袍,黑色中单,足蹬黑靴,腰束带。髡发,前额剔光,只留鬓角两绺(图二七,3)。

2.天井壁画西壁绘“烹饪图”。绘3人,均男性。右数第一人半侧身向外蹲坐,双手握一柴棍作折断状,身着深红色圆领窄袖长袍,足蹬黑靴,髡发,蓄短胡须。中间一人大部分脱落,半侧身向内而立,躬身,右手伸向一大罐作取物状,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第三人半侧身向内端坐于一个深红色的圆凳之上,头戴幞头,身着淡红色长袍。他当为这三人中的最尊者,似墓主人(图二七,1)。

图二七2号墓壁画

南壁西侧绘有3人,只残存下半身,参照东侧壁的鼓乐图,这3人当为吹奏的乐工。左数第一人身着白袍红靴,第二人身着红袍黑靴,第三人身着白袍黑靴,三人均腰束带。东壁与南壁东侧绘“散乐图”。两壁的拐角处画一深红色大鼓,淡红色鼓架,击鼓者只存面部和左手握锤正在击鼓。鼓之左侧当有人物,均已脱落。南壁3人均站立,右数第一人双手握箫正在吹奏。第二人身着淡黄色长袍,脱落严重。第三人身着白色紧袖长袍,足蹬黑色靴,腰系带,上身脱落(图二七,2)。

3.墓道壁画均绘“出行图”。东壁是驼车出行图。共画4人一车。近天井处是一辆车辕向前的驼车,上有棚,多已脱落,红色高轮,驾以驼,驼只剩后双腿作迈步向前走动状。驼前为一穿白靴者,靴以上脱落。再往前第二人右手举起一骨朵,左手抚于胸前,双脚迈开半侧身作向前走动状。髡发,面部不清楚。身着红色圆领窄袖长袍,袍下角掖于腰间,下身着蓝色裤,足蹬红色靴;第三人袖手,身着红色圆领窄袖长袍,白色内袍,外袍下角掖于腰间,半侧身向外作行走状,足蹬红色靴。第四人牵一白色犬,犬跟其后作行走状。身着白色短袍,足蹬白色长简靴,髡发,半侧身向外行走(图二八,2)。西壁为引马出行图。画3个契丹男子和一马,均向外作行走状。马只剩后臀部,全鞍辔,束尾,白马未着色。马首立一人,身着色长袍足蹬白靴,髡发。向前第二人身着浅绿色袍,白紧裤,足穿红色鞋,头戴黑色毡帽。第三人双手执策,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足蹬白靴,腰束带(图二九,1)。另在甬道两壁发现残存的壁画,东壁有一扇红色门,上有黑色门钉。

图二八2号墓墓道壁画

(三)3号墓壁画

图二九3号墓壁画

在清理3号墓的墓室时,发现靠近四壁的淤土中,有绘有人物、花卉等白灰皮残块,这些残块成堆地散落于距墓底较近的土层中。这一现象说明,这些带有绘画的白灰皮残块是从墙上脱落下来的,原墓室四壁均有壁画。墓道壁画也脱落严重,保存较好的壁画只有天井四壁。现分述如下:1.墓门两侧各画一契丹门吏,均半侧身相对而立(图二九,1.2)。其服饰、所执兵器均相同。门吏双手执瓜状骨朵,柄上有竹节式纹饰。腰佩长刀,刀有黑色鞘,鞘上画勾云状纹饰,刀有栏,柄端呈三瓣花形,并系一绳套。身着蓝色圆领窄袖长袍,黄色中单,腰系黄色带,足题黑靴。髡发,只留鬓上两绺发结成辫从耳后下飘。面含微笑,嘴微张开,两人若在对语。墓门的边画有黑花框,内填二方联续花草纹。蓝地白花,黑框外又加红边(图七,5)。墓门上之横额及上部也有裝饰彩绘,横额上用黑线分隔出小块,画有红竖带,篮、红梅花(图七,3)。横额上勾出数朵云朵(图七,4)2.天井西壁绘“烹饪图”。

共画有4人,从装饰看均为契丹男子,在一个由四根红色柱支起来的尖顶白布棚下活动(封底,2)布棚的正中柱子较粗,边上的三根柱子较细,顶尖圆珠之上又加圆尖,呈四坡斜山式(图二九,4)。左数第一人半侧身向内端坐于圆凳子上,凳子为红色,上加浅绿色厚垫。袖手,头戴黑色毡帽,身着黑色圆领窄长袍,腰束蓝色带,足蹬黑色靴。浓眉,蓄胡须双目前视,面孔严肃。第二人双腿叉开半侧身立于一个三足高锅之后,挽袖,右手正在挽左臂之袖,左手五指张开作向锅内取肉状,嘴横衔一刀。髡发,两辫尖交叉于头顶。身着浅蓝色交领紧袖长袍,袍的下襟掖于腰前的束带,露出楮红色方角中单内衣两层,外层桔红色,内层浅蓝色,下身着紧腿裤,足穿白鞋。平眉细目,面对第三人。第三、四人前后交错。第三人半侧身向外立于红柱后,右手指向第二人,嘴微张,似有所语。身着绿色圆领紧袖长袍,腰束带,髡发,蓄短胡须。第四人半蹲坐,双手用力撅一木棍,右脚前伸作蹬踏木棍状,棍已断裂。其身旁还堆放一小垛撅好的柴棍。身着白色交领紧袖长袍,蓝色內衣,桔黄色紧腿裤,足蹬黑靴,靴筒前侧从膝盖以下与后侧裁成“√”形,露出上腿一部分。4人环绕于黑色铁锅旁,4个锅摆成弧形,三小一大,大锅的锅口露出3个肘子。锅底下均跳动着燃烧的火苗,蹲坐撅柴者即是这4个锅的烧火者(图三〇,三一,1)。南壁东西两侧各画2个吹管乐和击鼓的乐工。

均作认真演奏状。吹管乐者左一人为吹笛者,头戴交脚幞头,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绿色中单,腰束红色大带,足蹬黑靴,蓄八字胡须;右一人为吹箫者,头戴交脚幞头,是着绿色圆领窄袖长袍,白色中单,腰束红色;带,足蹬黑色靴。均半侧身向左而立,面向是鼓者(图三O,3)。击鼓者亦半侧身面向吹者。前者为击大鼓者,双手横握红色鼓锤作上下击打状,身着白色圆领窄袖长袍,绿色中单,头戴交脚幞头;后一人击长鼓,挽袖振冒作奋力击打状,左手握黑色鼓棍,右手五指张开,躬身低首,双目视鼓,身着绿色圆领窄裤长袍,绿色中单,下身着白色紧腿裤,头戴展脚幞头,穿白鞋,腰系带,袍之下襟掖子腰间,露出酱色方角中单和两条白色垂带,双脚叉开作走动状,蓄八字短胡。大鼓置于架上,鼓面中心绘一朵红花,鼓壁画四个等距离的圆圈内填五朵小花,右侧圈内疏漏而未画花。长鼓两鼓面的连绳为红色(图三〇,2)。东壁绘备食场面(封底,3)。

图三〇3号墓壁画

右侧同西壁一样,是一身着黑色长袍的年长者端坐于圆凳之上,只是腰束蓝带。左侧为两女仆。右者倚坐凉棚正中的红柱前,左手端白盘,右手持一勺作向盘内取食状,其前放置一摞长方形红色食盒共5叠,首微低。目左视(图三〇,5)。左者半侧身向外而立,举双手扶住头顶上的红色大盘,盘内盛满肉类,上身着浅蓝色大宽领窄袖短衣,内有交领蓝色衣,下着粉红色长裙,裙上口与胸齐,上外衣至下沿处有宽带相扣,并下垂两带,足穿黑色鞋(图三O,5)。

3.墓道壁画多已脱落。东壁近天井处存一红色高轮,车辕向前,上有黑色车棚帷幔,当为驼车(图三一,3)再往前接近墓道中部残存一身披铠甲,头戴盔。扛黑旗骑白马的武士,左手执旗,右手握缰,肩部的斗篷向后飘展,面目清秀英俊。马昂首立耳前视,旗帜向后飘扬,说明马向前判跑。黑色辔头上有白色饰件(图三一,4),其后当有另一执白旗的骑者,只剩下旗之枪头部分。西壁绘画只残存备鞍马的两腿,中部见有人物的衣褶,当为引马出行场面。

图三一3号墓壁画

五、墓葬年代、形制及壁画分析这3座壁画墓,由于早期被盗掘,近期又有不同程度的破坏,故出土文物很少。重要的收获是出土一方墓志和发现一批壁画资料。墓志将在另文讨论,现就墓葬年代、形制、壁画所反映的内容作如下分析:(一)墓葬年代和形制3座墓三种形制,即圆形、八角形和方形。2号墓,八角形,出土了有纪年的墓志。

故该墓的墓主人刘祜的下葬时间明确,即在寿昌五年(年)十二月二十九日。在刘祜死时,耿氏先死,故志说“以故夫人耿氏”,那么墓葬是刘祜死时修筑的呢?还是耿氏死时即修筑了呢?我们根据以往发现辽墓中所反映埋葬制度及壁画多次作画的事实,说明了夫妇合葬墓多为先死一方即开始修筑墓穴下葬,后死一方再将墓门重新打开下葬,如果仍有妻妾续死,还要继续重开基门。这座鼻从壁画看至少三次下葬。因此,就有两种可能,一是刘祜死时修筑,那么耿氏则从另处鞋穴中移来“附”于刘祜之墓,这便属于二次葬。另一种可能是刘祜死之先即耿氏死即已筑穴入葬,至刘枯死时再重新打开墓门入葬,如果是后一种情况,那么这基应修筑在寿昌五年之先的耿氏死时。笔者倾向于后一种情况,因为从陈国公主墓及敖汉旗英风沟4号墓的下葬情况,既可观察出尸体摆在尸棺上的先后次序,从而找到先死与后死的关系,没有二次葬所谓“咐丐”的情况。因此,也可以得出这样的结论,基志铭所记载的下葬时间不完全等同于墓穴的修筑时间,要依志文记载的具体情况而定。

1号墓,位于2号墓之前,从2号墓的墓志中“前公考妣”一语可以大体确认为是刘祜之父刘匡善之墓。志说其父早丧,这便提供了他的丧年的具体时间。刘祜兄弟四人他最幼,活了74岁,当出生于太平五年(年)。故其父死在刘祜出生之后的几年内,即太平五年之后,约在太平六,七年时。那么1号墓即是太平六,七年间所筑。3号墓,据志说:“后公昆弟”,可以推出3号墓的相对时间。从志文看,刘祜未有亲弟弟,“昆弟”之“昆”即有亲弟弟之含意,又有后代之含意,3号墓似在2号墓之后,从排列上看,契丹人以东为大,故不似刘祁之墓,当为刘祜子侄之墓。那么,3号墓要晚于寿昌年间。

3座墓之排列,与刘祜墓志之记述,极似(白沙宋墓》一书中三座墓之排序。这3座墓是整个墓地中一组的一部分,即如“昭穆葬图”的尊穴、昭穴和穆穴的三个不同辈分墓穴的排序,尊穴是否为1号刘匡善墓,昭穴是刘祜这一代人之墓穴,穆穴应是刘祜辈之后代。但是从整个墓地情况看,“尊穴”不会是1号墓,当为1号墓之南的刘氏一、二代祖穴。此例说明,来自幽燕的汉人仍保持中原的“昭穆”葬俗。如果上述推断不错的话,那么,便为我们又提供了一个辽代墓葬形制分期的可靠依据,即八角形墓属辽晚期,方形墓早中晚均有,圆形墓在太平年间还存在。

我们以往发现的辽墓的墓门方向多为南偏东20°~60*间。而这3座墓的墓门方向却在南偏西20°~30°。这种反常规现象出现,便使我们在清理时仔细观察墓地所在的山向,按周围环境,其完全可以按东南向埋葬,因为墓地所在金橙山之南亦是东南向的山洼,但墓门却向西南,对此尚不能作出肯定的解释。大概与下列情况有关:一是与其信仰佛教有关,即西南方当为西天净土所在;二是与刘氏祖籍有关,他们祖籍在遵化,是金原县的西南方,既使过了几代人仍向往他们的祖籍;三是与墓地穴位相关,既墓向对应的是努鲁儿虎山这段的最高峰——断亲山。总之,3座墓的墓门方向给我们一种启示:部分汉人与契丹人的墓葬方向不同,似是他们之间信仰差别的标识,契丹人拜东尚日,故墓门多为东南向,而汉人,尤其是象刘祜这样的世代为官的汉人,故然有许多已尊契丹礼俗,但祖宗崇拜仍是他们要坚持的故俗。

3座墓均为火化墓,说明墓主人信奉佛教。2号墓还发现梵文的石经幢,3号墓也出土与经幢有关的石刻,这便说明居住于金原县的刘氏汉姓多是佛教徒。我们在调查金原县址时也见到石经幢的盖,在西侧山岗上还有辽塔一座,倒塌于民国年间,现尚存塔基。

(二)壁画内容分析3座墓均有壁画,为说明问题,先就每一座墓的壁画内容作初步解析,最后,再综合三座墓的壁画加以说明。1.1号墓壁画壁画保存最完整,绘画的人物之多,面积之大,绘画的技术之高,是近年来敖汉旗所清理的辽代壁画墓,又一次重要发现。(1)关于瓜果、花卉的引种。西瓜,有的学者已经论及这幅西瓜图并不是第一次在敖汉旗发现,年清理的敖汉旗下湾子4号辽墓壁画中就见有西瓜。那是一座辽代中期的六角形小墓,如果和同画于一盘内的其他果子相比较,所绘的西瓜不如羊山1号墓的西瓜大。西瓜早在阿保机时代就从西征回鹘等部引种于辽境,在辽上京地区栽培成功。30年后(年),胡峤在珍珠寨的西瓜滩上买到西瓜。辽代中期,种植的范围扩大,平民百姓家也把西瓜当作常吃的瓜果了。辽晚期,种植西瓜遍布辽境,经过百余年的培育,西瓜的个头也变大了。此不赘述。

石榴,在小桌的另一果盘中还有石榴,为表示是新采的,柄部还带有叶子。石榴也是原产于中亚、西亚一带,在汉武帝时引种到中国,栽植在上林苑中当作名贵奇树观赏,至大唐时才扩展到黄河中下游,但未超过秦岭以北。契丹地区出现石榴,说明辽国的园艺家们培育出耐高寒的石榴品种,正象以牛粪覆盆以增加地温一样,也可能采取了抗寒措施,将石榴在辽境栽种成功,也当是对中国园艺史的又一重要贡献。下湾子4号墓所绘果盘中,也见有两个石榴。这两幅石榴图是目前发现石榴图像最北的两个地点。牡丹,在墓室之北侧壁的假门两侧各画一幅牡丹图,而且有太湖石堆立的假山数座,一幅南方花园景象。

辽墓壁画中多次出现牡丹图,一般的墓中便多绘于墓室北壁的屏风或条幅之上,有的还栽于花盆之内。最早见于辽庆陵之东陵的四时山水图的夏图,似野生三丛牡丹花,占据了画面的中心位置。如七家2号墓和下湾子5号墓均见牡丹图条屏。也有绘于人物活动场面的空白之处,如七家1号墓猎虎图中虎和骑射手之上的祥云均托起一、两枝牡丹花;下湾子5号墓的头部前上方也画一枝牡丹;羊山1号墓天井东壁鼓乐图二所戴幞头之上插牡丹花。这些足见辽境广泛栽植牡丹,也是宫庭御花园中主要花卉之一,以供皇帝和后官及达官贵人们欣赏。《辽史》两处记载圣宗皇帝人长春宫赏牡丹,一次是在统和五年()“三月癸朔,幸长春宫,赏花钓鱼,以牡丹篇赐近臣,观宴累日”,另一次是统和十二年()“三月壬申,如长春宫观牡丹。”在一些重大节日也将牡丹之类花卉赐给大臣贵戚们。在寻常百姓家也种植牡丹,如出使辽国的宋朝使节在其诗中写到:“契丹家住云沙中,耆车如水马若龙,春来草色一万里,芍药牡丹相间红。”在万里草原明媚三月阳春时,一边是新绿草地,一边是簇簇鲜红的芍药和牡丹,当别有一番情趣。以游牧狩猎为主居无定所的骑马民族——契丹族广泛栽植牡丹等花卉,显示了对牡丹花的偏爱。圣宗皇帝生前喜爱牡丹,死后其陵墓的壁画中不仅四时山水图绘有牡丹花,且建筑装饰画中也以牡丹为主体图案。库伦8号墓壁画的“迦陵频伽图”中其双手捧一支盛开的牡丹花;七家1号墓的“围虎图”中,老虎和骑射手周围是祥云数朵,祥云之上托起一、两枝牡丹花,再上便是墓顶部的覆莲,足见辽境的牡丹与佛教崇拜有关,被奉为花神。

太湖石,以太湖石砌成的假山不仅见于壁画中,也见于墙壁装饰物上,如辽武安州吴家墩寺院遗址上就采集到太湖石半浮雕三彩琉璃贴面砖。刘氏是来自遵化的汉人,世袭辽官,私家花园有太湖石假山,给北方带来了南方的花园景观。太湖石产于江南,怎样才能运至北方的辽国,应是一个历史的疑问。我们在元代应昌路看到数块产于太湖的假叫石,那是在元朝大一统时能够做到的。辽国的太湖石也有可能通过互市,将太湖石运到北方。

(2)关于乐队。1号墓所绘的奏乐场面有2处。—处在基室西侧壁上,表现的是在室内或大帐内的乐队,并由契丹族乐工组成,这是第一次见到契丹人乐工演奏的辽代壁画,也是第一次见到契丹乐工在击打方响。乐队的对面是墓主在宴饮,说明这支乐队是为墓主宴饮助兴而演奏的“宴乐”。另一处是绘于天井东壁及南壁东侧由7人组成的乐队,从装束看乐工是汉人或高丽人。乐队在墓道东壁的出行图之后,对面的天井西壁也是一幅宴饮场面。因此,这支乐队或是为墓主人出行而演奏以壮出行之威的鼓乐队,或是为墓主人野餐所演奏的宴乐队。过去在天井或甬道多发现乐队演奏场面,一般称之为敬乐队,如敖汉旗北三家1、3号墓,分别在天井和甬道处见有奏乐者,有的是在出行队伍之后,但人数均不如此墓的乐工多。这支乐队多了个打拍板的指挥,吹奏者也多出一对。

(3)关于旗鼓。自从70年代清理的库伦1号墓发现绘有五旗五鼓的壁画之后,引起学术界对这一问题的广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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